示已关机。

他不死心，又拨了几个，都是同样的回音。

跟医院请完假赶到她的住处时，里面并没有人，他又匆匆赶去学校，学校空空荡荡。

保安听说他来找人，质疑道：“都放暑假了，哪儿还有人？”

颜明路思索片刻，打了个电话出去，“能不能把你女朋友的联系方式给我，我有事找她。”

那头的梁靖宇还没起床，闻言懵了懵，“你找她干嘛？”

“别问那么多。”

贺语接到电话时也愣了，听到他自报身份更是惊得瞪大眼睛，“雨露她……她出去学习了，她没跟你说吗？”

颜明路默了默，“去哪儿了？”

“梁州。”

“什么时候回来？”

“计划是半个月。”

听到贺语回答的那刻，颜明路额头青筋直跳，气得狠踢了脚路边的台阶，直到脚疼得阵阵发麻，他才觉得心口的闷疼能减轻几分。

颜明路从来没觉得那么挫败，这一早上的焦急担心都像是个笑话。

辗转回到家，门口的柜子上放着孤零零的一把钥匙，看来她是打算再也不过来了是吗？

颜明路嘲弄地勾勾唇，衣服已被汗湿，屋里又闷又热，他把上身的短袖一扯，丢在了沙发上，赤裸着上身坐在风扇前开始抽烟。

大约是风扇加速了燃烧，他抽得很快，一包烟不消多时就没了，屋里烟雾缭绕，满地烟头。

颜琴带着许明月来看他时，垃圾桶里全是泡面包装，而他总是通宵坐在电脑前写着程序，睡一两个小时接着去医院上班。

“明路，过来吃饭。”

颜琴打开饭盒，一层一层摊开摆在茶几上，许明月坐在沙发上看电视，这个场景一如一年前，似乎她并未出现过。

许明月一看他这副模样，嫌弃地捂着鼻子，“哥，你又失恋啦！”

颜明路斜睨她一眼，低头吃饭。

颜琴倒是起了心思，小声试探道：“你跟雨露怎么样了？我说了好几回让你带雨露回家吃饭，你总是推说忙，忙得连吃顿饭的时间都没有了？”

颜明路夹菜的动作一滞，一言不发。

颜琴失望蹙眉，“闹矛盾了？”

许明月发现两人开始说悄悄话，竖起耳朵偷听，她似乎听到了雨露姐姐的名字，小姑娘纳闷，直到拿颜明路手机玩儿时，她看到了他的屏幕壁纸——

是元宵节那天两人的合照。

许明月瞠目结舌，那照片上明明是雨露姐姐，而另一人自然就是她的哥哥。她高兴得手舞足蹈，让雨露姐姐当嫂子的愿望终于成真了！

亏这两人还瞒着她，她哼了声，一副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秘密的表情。

颜明路瞥见她的动静，一把夺回手机，淡淡道：“别在学校乱说，也不准瞎喊，不管在校内还是校外，都叫秦老师。”

许明月不解，“为什么啊？我保证不跟同学们说，只有我们两个人的时候也不能叫她嫂子吗？”

“不能。”

“为什么？为什么啊？”小姑娘追问了好半天，只得到他冰冷的回答：“因为她不是了。”

颜琴母女俩脸上是如出一辙的惋惜，而许明月情绪更加强烈，沉默好半天，居然伤心地哭了出来。

一瞬天堂一瞬地狱，不过如此。

颜琴似乎了然，临走之前问道：“要不我去找你殷姨聊聊？”

颜明路脸色微变，摇了摇头，他盯着手机壁纸，自嘲一笑。

去逛庙会时，有一个小摊的女孩夸他们很般配，他想起什么，便请求她帮忙拍了张合照。

他搂着她的肩，而她却不好意思靠太近，微微侧着身子。

从贺语那儿得知秦雨露回来的时间，颜明路提前调好班，去她住处等着。

有些话，应该当面说。

屋里一片漆黑，没有开灯，秦雨露仍旧闻到了一股淡淡的未散尽的烟味，她拉着行李箱的动作一顿，“啪”地打开了灯。

如她所料，沙发上的人背对着她，听到动静回头盯着她，语气平淡得听不出起伏：“回来了？”

秦雨露却不敢直视他，握着拉杆的手紧了紧，没有动作。

颜明路收回目光，本想掏烟的手一顿，食指有一下没一下地点着膝盖，“没有什么话跟我说吗？”

秦雨露抬步走到他跟前，低低道：“对不起。”

颜明路默不作声，那天发现她留在家里的东西不翼而飞、存在的痕迹一点一点被抹去时，他慌乱地四处找她却遍寻不到，那一刻，他真是气急，而此刻，满腔的愤怒被压抑堆积，已经记不起当时的感受，只余失望和无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