次日清晨,鸾鸾是被陆云锦吻醒的。
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,陆云锦的头颅埋首在她脖颈间,乌黑发丝擦过她胸口,带起丝丝缕缕的麻痒。
她被他撩拨得又难受又舒服,抬手想推开他,奈何双腕被金缕发带绑缚,动弹不得。
“鸾鸾,你醒了?”
陆云锦声音含糊不清。
“你……先起开。”
鸾鸾声虚气喘,情态娇美。
陆云锦舍不得离开,越发贴近她,亲她脸颊,还很过分地将手摸到了鸾鸾下面。
他手掌白皙,修长五指灵活如蛇,肆意搅乱一池春水。
鸾鸾招架不住,又被他哄着在大清早胡闹了两回方才罢休。
筐山,郊林破屋。
午后,张婵被一股烤肉的焦香味叫醒,她烦躁地睁开眸,往窗边一看,天杀的,陈谓架着柴火堆在她门外边的空地烤肉。
与她想杀人的眼神对上,陈谓半点不心虚,反倒笑嘻嘻:“醒啦?饿了吧?快起来吃肉。”
“陈谓,你想死么?”
张婵声音冷到没有一声温度。
陈谓摸摸后脑勺,表情无辜:“我好心叫你吃饭,难道也有错?”
张婵冷笑,别以为她看不出陈谓心思,他分明是自己急着去平江城寻鸾鸾会和,连累她也要陪他奔波劳碌。
“不吃。”
张婵“啪嗒”一声将窗户扣下。
岂料,陈谓这厮还不放弃,屈指敲窗,“扣扣扣——”
他语调无赖,懒洋洋的:“张婵张婵张婵,吃饭吃饭吃饭~~~”
当真是把人瞌睡虫都给硬生生赶跑了,张婵猛地一下推开窗,陈谓双手吓得举起,一副投降的样子,讨饶道,“姑奶奶,再烤下去,兔子肉可就都焦了。”
他本来身量高大,眼下蹲在她窗边,终于没有以往那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高冷疏离模样。
柔光模糊了他冷硬的脸部线条轮廓,一双丹凤眼碧波荡漾,周身气息纯良无害。
张婵原来想骂他,见他如此,到底心软,只狠狠瞪他一眼,认输起床。
陈谓不以为然地摸了摸鼻尖,站直身体。
暮色四合,天空渐暗,叁人围坐在火堆那儿吃烤肉。
银杏吃得满嘴糊油,“这兔子肉真香。”
陈谓勾唇轻笑:“那可不,我撒了好多辣椒粉。”
张婵慢条斯理地撕下兔子肉,优雅地吃着:“你伤刚好,这种油腻荤物,还是少吃为妙。”
说着,她把陈谓手中刚扯下的兔子腿抢过来,陈谓手心一空,干脆作罢,拿布擦手,“也行,我不吃了,你们两个多吃点。”
他又自顾自去洗野果子,端来给她们当饭后消腻吃:“我特地挑鸟雀爱吃的摘,这些红果子应该不酸。”
张婵给面子地捻起一颗啃着,“确实挺甜的。”
陈谓道:“我先下山去找皮猴子,你们在此地等我,届时,我们再一道去鸳鸯门。”
他说完,站起身要走。
张婵道:“你最好是带上我。”
陈谓不解:“为何?”
“昨日我进城,恰逢冷香雪在城门口查人,她眉宇似有烦躁之色,可见,树舌丹芝不在她那儿。”
陈谓笑了笑:“树舌丹芝确实不在她那儿。”又奇怪:“昨夜在山洞,你难道没瞧见我旁边的圆盒?那里头可是我好不容易夺来的树舌丹芝。”
说着,他打算折返回山洞去取。
“瞧见了,我和银杏也顺手拿来了,只不过,那不是树舌丹芝,而是一株普通的百年灵芝。”
张婵语气平淡。
陈谓不敢置信,“怎么可能?张婵,这个玩笑可一点都不好笑。”
张婵能理解他的情绪,略含同情地睨他一眼,“你了解我个性,我从不开无聊的玩笑。”
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,陈谓脸色难看,胸口起伏不定,呼吸也有几分急促。
张婵走近过去,双指按点他膻中穴,“冷静点,事情总有解决的办法。”
“可恶,彭虎居然用假的树舌丹芝来引我上钩!”他咬牙切齿,面有恨色。
张婵语气淡淡,似有讥讽之意:“你能骗别人,难道还不许别人骗你吗?”
陈谓清楚是这个理,只是心里气不过。
“你调整好情绪,我和银杏陪你一起去彭家堡一探究竟,若是……”她面露豫色,劝道:“树舌丹芝已然被龙音师太服用了,那么,你今后也不必再绞尽脑汁夺取其他灵药。”
陈谓面色几变,心中恐惧在此刻被无限放大,若没有树舌丹芝,那张婵的药方就会功亏一篑,鸾鸾的病……不,他绝对不能接受鸾鸾短命的结局,他辛辛苦苦付出这么多……
张婵看着他神情,只是轻轻叹气,垂下眸子,掩住黯然情绪。
戌时一刻。
赵家饭厅气氛有点诡异。
今夜